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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多年前,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有一个人靠着天生的敛财能力和超人的毅力在密西西比河建起了当时世界最大的钢铁工厂,成为了美国现代史上第一个首富。100多年后的中国,在长江边上也有个人要立志成为中国的钢铁大王。他就是戴国芳。
【壹】
戴国芳出生在江苏省常州市渎南村的小村庄里,12岁那年,因家境贫困早早辍学。他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捡废铜烂铁。尽管没有受过太多的教育,可他对于经商似乎有特别的天赋,稍稍积攒了一点钱后,就去买了一辆手扶拖拉机;不久,他又买回一台压块的机器,将收来的碎铁压成铁块,可以卖出更高的价钱。
从那时起,戴国芳就与钢铁结缘。他在做废铁收购和轧辊生意的时候发现,实际上,炼铁的利润要比卖废铁高得多。于是在有了初步资金之后,戴国芳在自家院子旁边辟出一块地,挂牌办起了一家名叫三友轧辊厂的炼钢作坊。购买了几台被淘汰下来的二手转炉和化铁炉,形成了简单的产业链。
在炼钢期间,他又马不停蹄地连续承包租赁了濒临倒闭的六个国有钢铁企业,这让戴国芳赚到了更多的钱。
1996年,戴国芳成立了江苏铁本铸钢有限公司,注册资本200万元。“铁本”之意,以铁起家,不离本业。到2000年前后,铁本的厂区面积扩大到了18公顷,拥有1000多名工人,销售收入超过了1亿元。
尽管如此,铁本工技术水平还是比较落后,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戴国芳决定押上全部身家上高炉项目。3年后,铁本高炉项目建成,戴国芳感慨万分,泪水与汗水交混而下。这一年,铁本钢产量猛增到100万吨,销售收入超过25亿元。同时,戴国芳还登上了当年的《新财富》“中国400富人榜”上,名列第376位。
【贰】
2001年之后,随着宏观经济的持续高速成长,各种能源全面紧缺,其中钢铁和电力是最紧俏的两大物资。按戴国芳的估算,中国的这股钢铁热起码还可以延续5年到6年,这应该是钢铁人一生难遇的大行情。
此时,在戴国芳心中燃起了一个更大的梦想。他要把新工厂的建在长江边上,在那一条狭长的沿岸地带,由西而东,有湖北的武汉钢铁、江西的九江钢铁、安徽的马鞍山钢铁、江苏的南京钢铁、上海的宝钢集团,如巨人比身而立,无一不身列“中国百强工业企业”。
戴国芳的设想一提出来,当即获得了常州市政府的响应。铁本的梦想一下子变成了常州市政府的梦想。
在一开始,戴国芳设想的规划是比现有产能大1倍多点,然而在有关人士的热情推动下,项目一改再改,在短短的6个月里,项目规模从一开始的200多万吨级,加码到400万吨级、600万吨级,最后被定在840万吨级,规模占地从2000亩攀升到9379亩,工程概算为天文数字般的106亿元,产品定位为船用板和螺纹钢等较高档次产品。
在那个时候,铁本的固定资产为12亿元,净资产6.7亿元。以这样的资本规模要启动一个超百亿元的项目,无疑是“小马拉大车”。
【叁】
一家民营企业要启动一个投资上百亿元,占地近百万亩的钢铁项目,是很难得到中央有关部门批准的。为了加快审批流程,铁本的840万吨项目被拆分成7个子项目和1个码头项目分别上报,铁本相应成立了7家“中外合资公司”,在建设用地的权证审批上,用地被“化整为零”,切分成14块土地报批申请。
项目所在的常州高新区经济发展局在一天内,就火速批准了所有的基建项目。
840万吨的规模,已足以让铁本跻身中国最大的钢铁公司的行列,戴国芳本人也曾放出豪言壮语:“铁本要在3年内超过宝钢,5年内追上浦项。”
2002年,全国钢铁行业的投资总额为710亿元,比上年增长45.9%。2003年,这个数字达到了1329亿元,投资同比增长96%。宏观投资过热,渐成决策层的共识。
2003年年底,宏观调控的大闸终于拉下。国务院办公厅下发相关文件要求各地运用多种手段,迅速遏制盲目投资、低水平重复建设的势头。
就这样,戴国芳和他的铁本,被卷入了一场措手不及的惊涛骇浪。
2004年,有人以非法征用数千亩田地为由举报铁本,戴国芳被捕,铁本工厂全面停工面临被收购的命运。
2009年4月17日,经过“马拉松式”式的审判,历经5年之久的铁本案终有定论,时年45岁的戴国芳因“虚开用于抵扣税款发票罪”,被判处5年有期徒刑。从2004年4月19日至宣判日,戴国芳被拘刚好五年整,因此他在获罪的同时,获得了自由身。
其后,戴国芳卷土重来,创办了江苏德龙镍业有限公司。对于铁本事件,有人评论道:历史可以回头看,戴国芳却再也走不回去了。